昏睡中的赵出息,像个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用去管的孩子。.可能很多人在很多时候,都希望自己像个永远都不会长大的孩子,安安静静,无忧无虑,天真无邪,不用理会世俗的眼神,不用和肮脏的现实同流合污。可谁也都知道,这不过是幻想而已,人只要活着,便有太多无奈。
不知过了多久,楼下的李成军端着些夜宵跑上楼,夜宵是芙蓉去拿酒的时候让两个保姆阿姨做的,今晚肯定是个不眠夜,没有几个人会睡着,吃点东西垫垫,省的饿着肚子。
吃完夜宵,李青衣盯着躺在地上睡的香甜的赵出息,眼神怎么都不愿离开。也是,他们已经有一年半的时间没有见过面,是啊,时间过的飞快,转眼一年半便已经过去,这一年半时间,她在凤凰村里依旧遗世读力,赵出息却在如同洪荒猛兽的大城市里摸滚打爬颠沛流离,哪个更苦,只有彼此心里知道。
齐思的心情在李青衣的安慰下,终于恢复平静,李青衣催促着她去洗澡,穿着空姐制服化着妆,估计挺难受的……
阳台上,徐林和黄土背靠着栏杆,望着月明星稀的夜空以及入住率不高的蔚蓝卡地亚,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,地上满是他们的烟头和烟灰。徐林从在西安时候的严于律己,到今天的放荡不羁,有着明显的改变。至于黄土,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放肆过,他很少这么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,知道对肺以及身体不好,练家子的身体要是废了,很难再有所进步。
“老徐,你和他怎么认识的?”黄土一直觉得,徐林和赵出息是两种人,应该没什么交集。
“谁,出息?”老徐叹气道。
黄土不轻不重的点头
老徐摸了摸脸上那道已经被他去香港时候处理的干干净净的伤疤,若不是仔细看,很难看出痕迹,赵出息在见到他的时候的都说,这还真看不见了。徐林觉得,既然要和过去说再见,那便彻底再见。
“你可能不知道,我这里有条不大不小的伤疤,后来被我在香港的时候消除了”徐林开始回忆,黄土细心观察后,果然能看到痕迹,只是好奇这伤疤和赵出息有什么关系。
徐林继续说道“想当年咱老徐风光过,最后落得家破人亡的结局,欠下一屁股债,便去给人打工。去年是在西安,给一煤老板当军师,在某次西安房地产大佬们的聚会上,第一次见到出息,出息跟着他老板,这货显然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,土鳖一个,没什么经验,别人都彼此认识聚在一起聊天,他谁都不认识,不知道和谁聊,很尴尬,看到坐在角落里的我,估计是觉得我脸上有刀疤,没人搭理我,他便悻悻的跑过来搭讪,我本来没想理这货,不过聊了几句后,觉得这年轻人还不错,便权当打发时间一起扯淡”
“那会的赵出息什么样子?”黄土好笑道。
徐林不掩饰道“傻,傻愣傻愣的,要不是因为他老板以及他情敌的身份,我还真懒得理他。不过慢慢的相处下来,我徐林不后悔认识他,有血有肉重情重义,这社会像他这种人,已经太少”
黄土对此默认,要不是赵出息是这种人,他也不会站在赵出息这边……
黄土想到刚刚那个脸色苍白但有种独特气质,显然不是普通人的女人,询问道“老徐,你认不认识那个女人?”
“我没见过,但知道,不过二胖肯定认识,他去过凤凰村”徐林解释道。
“凤凰村”黄土自言自语道,刚刚也正是女人说凤凰村没了,赵出息才变成那番模样。
徐林狠狠的叹着气道“那是出息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,你说呢?”
黄土欲言又止,他心里已经猜到,可徐林说出来后,黄土还是难免有些震惊,一时语塞。
“凤凰村没了”徐林仰天长叹道“老天爷为什么要对出息这么狠呢?黄土,你可能不知道,凤凰村对出息来说,意味着一切,他离开凤凰村是为了凤凰村,他在大城市里拼命奋斗,也是为了凤凰村,现在凤凰村没了,他的一切没了,我不知道以后的出息,会变成什么样子”
黄土没有过这种经历,很难想象这种悲伤。
“还是说说李青衣”两人本来出来便是躲避里面那种尴尬的气氛,现在又聊这个话题,黄土连忙转移话题。
徐林自嘲一笑道“一个出身富贵人家,在凤凰村那种落后到无法想象的地方坚持支教三年多,黄土,你说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?”
黄土被这个消息愣住,回头望眼客厅里,一脸茫然。
两人在阳台抽完两包烟后,这才回到别墅里,正好碰见送李汉去医院回来的周易,李汉是几个人当中受伤最重的,后背刀伤,左腿骨折,肋骨撞断两根,这种伤得特别小心,普通人没有被经验,周易对医术多少有些了解,赵出息为求放心才让周易陪着去医院。
二楼客厅只有守在楼梯口的李成军以及坐在沙发上吃夜宵的芙蓉,周易明显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,盯着眼神不善的李成军看了两眼,随即问道走进来的徐林和黄土道“怎么回事?”
徐林和黄土同时摇头叹息,忙拉着周易下楼去解释,李成军等周易离开后,这才放松警惕……
新都区保利198社区假曰酒店,这里算得上郭青松和刘嵩经常来的地方,说是大本营也差不多,毕竟这里远离市区环境又好,此刻两人正在酒店的游泳池游泳,自然身边围绕着各种莺莺燕燕,像他们这种男人有钱有权以后,能有什么追求。
“赵出息没死”刘嵩得到这个消息后异常的恼怒,这次他们可是冒着得罪贺元山的风险刺杀赵出息,赵出息没死,他们的处境将很危险。
郭青松不加掩饰的愤怒道“你不是说,万无一失么?”
“我们一直没注意的那个周易,特么的居然是个高手,云南那帮人四个对付一个,根本近不了身,至于赵出息,只是受轻伤”刘嵩解释道,他也没想到那个挺像小白脸的周易,居然是个高手,还真是看不出来。
“高手,哪来那么多高手,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,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?”郭青松沉声吼道,已经发生的事情,纠结下去有什么用。
刘嵩觉得这次确实是自己的失误,情报不够准确,才造成现在的局面。
“那帮云南人什么情况?”郭青松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问道,后悔当初听刘嵩的话,冒这么大的风险。
刘嵩皱眉回道“死了一个,重伤四个,轻伤两个”
“该给多钱给多钱,让他们连夜离开成都,千万不能被赵出息的人找到,不然到时候,我们就等着被群攻”郭青松生怕查到自己身上,连忙说道。
“我已经安排好,让他们直接先去德阳那边躲段曰子,等那几个人伤好的差不多,直接回云南,以后再无瓜葛”刘嵩这点脑子还是有的,早已经安排好。
郭青松沉声道“现在想想我们如何修复和贺元山这边的关系,要是让贺元山站在赵出息那边,离我们控制这个圈子,估计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”
“这事我们打死不能承认,其次得向贺元山示好,如果没什么至关重要的利益,能让他给他的便都给他,最后,我们还得拉拢陈涛和吴和平了,以防万一”郭青松一开口,刘嵩便知道该怎么办,立刻想到对策。
郭青松点头,如今也只能这么做,吩咐道“这事你亲自去办,别再出现什么差错”
“我知道”刘嵩正好和郭青松的眼神对视在一起,有些不寒而栗。
成都武侯区那青砖古瓦的宅院里,某个男人坐在院子里,喝酒顺便夜观天象已经近一个小时,他也已经刚刚得到赵出息没死的消息,品着上好的花雕,男人轻笑道“没死才有意思,这才配和我过招,要是死了,谁陪我玩。我倒想看看,你选中的人有几分能耐”
男人的背后永远站着那个眯着眼睛佝偻着身子,好像阴魂不散的老人,这要是大半夜走大街上,保不准能吓死人。
“鬼叔,你不陪我喝两杯”男人有些无趣,转身询问道。
叫鬼叔如真鬼的老人摇摇头,头也没抬的回道“老朽每天三杯,已经尽兴”
“鬼叔,听说你年轻的时候是人生得意须尽欢,如今老了,怎么如此克制?”男人感兴趣道。
老人沉默片刻回道“什么时候酒不醉人人自醉,也便不用喝那么多酒”
男人端起酒杯,莞尔一笑,酒不醉人人自醉,这境界他还差十万八千里,他么,本就是俗人一个人,不需要这些条条框框。
将一杯陈年花雕一饮而尽,男人轻笑道“我给你时间,打败你选的人,不也是打败你的一种方式么?”
(缓一缓,写的有点伤了,我比你们更难受)